很沉的Lychee

【盾冬】倒带·下(复3后,小中篇HE完结)

Summary:在这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,然而可能过了不止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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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兵跑了。

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朗姆洛以为是谁在拿他消遣:那可是资产,你听过哪把枪自己炸了军火库逃走的?

等他带着一个小队撞开冬兵的房门,发现只有一个血淋淋的追踪器扔在地上,朗姆洛才知道自己真的被消遣了:这次任务等级很高,如果中途失败还丢了资产,他的脑袋就会迎来和这枚追踪器相同的命运。

“妈的……!”朗姆洛两下将枪上膛,咬牙啐了一口。

 

巴基在药店后门处找到了一对很合适的帮手:年轻妈妈和婴儿车里的BABY。他将枪把顶在女人后腰上,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:“盘尼西林,双氧水,绷带。我帮您看会儿宝宝,三分钟。”

女人惊恐地点点头,进去了。巴基看了看手上的枪把,又看了看婴儿车里的小孩。宝宝盖着粉色的小被子,胸脯一起一伏地睡得很香,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一点。如果要真正的冬兵做这些勾当,三分钟后他拿到东西,砰——这张小被子就要变成血红色的了,连带他妈妈的棕色连衣裙一起。

好在此时此刻,站在这里的不是冬兵,而是昨晚抽到了下下签的巴基。一觉醒来,他不在家里、不在营帐里、不在史蒂夫床上也不在瓦坎达,而是站在一个衣柜里,怀里抱着枪。巴基心里咯噔一声,抬手一摸,果然摸到了冬兵的面罩。

他这个押上一百年岁月的赌徒终于转到了俄罗斯轮盘中的子弹。巴基将衣柜推开一道缝,外面是个普通房间,屋内无人。他立即开始翻找这次的行动计划,如果他记得没错,他们在华盛顿,目标是——

格雷上议员。巴基盯着手里的档案,现在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。这是冬兵较早期执行的一次任务,由于周期较长,脱离解冻的时间也超出了一般时限,他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东西,于是决定逃走。他大概逃了三天,最后还是被朗姆洛找到,因为他的左臂中内嵌了另一个追踪器。

有了前车之鉴,后来的任务中冬兵身侧随时保证有一支三人小队,同时做他的支援、保护和监视。九头蛇也让技术人员又“修理”了他一下。所以冬兵仅有的反抗就在1955年的华盛顿,这大概是冬兵遇见史蒂夫之前,唯一一次有“自我”的时候,才让巴基钻了空子。

所以现在要怎么办?巴基知道依朗姆洛的性格,绝不会贸然来抓自己,九头蛇也有完善的设备能把自己囫囵个儿地带回去;但他总不能按计划在明天行动,让格雷上议员颈上开花。

巴基暗自叹了口气,两手同时从身侧各抽出一把小刀来。一把的刀柄咬在嘴里,另一把一落、一转再一起,右腿里的追踪器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总之先离开,其他事容后再议……巴基随手粗陋地包扎一下,便背好武器从窗户翻了出去,打算先找点药品。

 

扎完绷带,巴基又从修理铺顺来一辆摩托和一件夹克(如果可以他愿意付钱,但冬兵全身上下数十个口袋里装满了各种小型武器,就是没有钱),开始他看似潇洒、实则危机四伏走投无路的逃亡之旅。他几乎无处可去:史蒂夫还冻在冰面下,1955年的神盾局也不知道有没有华盛顿分部,而他认识的其他复仇者应该还都没出生。巴基默默又拧了一把油门。

更何况,要他一个人料理掉铁臂简直是不可能的……巴基手上又加了把力,烦躁地发现速度已经提到了顶。如果只是这次任务的随行小队来抓他,巴基还有四成把握全身而退;然而朗姆洛也清楚这一点,他们没有那么愚蠢。

和史蒂夫一起安宁平和地过了这么久后,第一次,巴基感到他那段冒着冷气的、暗无天日的过去又攀上了他的肩膀。摩托在盘旋的山路上疾冲,巴基有一瞬想松开双手任它冲出悬崖,却仍在最后一刻施力转了个急弯,留下一道焦黑的尾迹。

太阳又要沉下去了。

 

郎姆洛坐在越野车后厢,焦躁地盯着手中追踪器上的方向标。冬兵失踪的消息刚送到上面的时候,长官们一致认为这不过是困兽之斗,因为他们已经见过他被调教成了什么样子。九头蛇用了那么多办法,就是要让他的脑子里除了任务一无所有。这样一头迷失的野兽,哪怕还有一双利爪,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?

更让他们信心满满的是,九头蛇仍然牵着冬兵的项圈。一头嵌在他的铁疙瘩里,另一头,现在,拿在郎姆洛手上了。

然而郎姆洛一开始就不认为这是一场简单的叛逃,所以调来了另两个小组,也申请了“兽笼”。倘若没有追踪器,冬兵早就像一滴雨水落入大海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;他在任务中做的就是这个。冬兵在任务中没失败过。现在这把百战百胜的兵器要调转刀尖对着九头蛇了,他清楚他们的作战模式、队伍编制、武器装备,一切的一切。

冬兵只是不清楚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九头蛇捏在手里,从他成为冬兵的一刻起。

车队又向前行进了几公里,郎姆洛终于在屏幕上看到了代表冬兵的绿色小点。像猎手等到了撞进网中的猎物,他露出了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。

他们继续向目标开去,遥遥地,朗姆洛看到几幢废弃的楼房。面朝大路的窗户都被凿破了,像几张嘴,黒幽幽、空荡荡地张开着。根据线报,这里曾是一座加工厂,后来整个搬走,剩下几座空楼遗弃在这里。

他带来的人很快将冬兵藏身的厂房包围起来。这栋建筑构造特殊,只有一扇前门加一方巨大的天井,其余部分封得严严实实,连扇窗户都没有。天井是敞开的,可以看到里面七零八落的设备和货架;大门也只虚掩着,没有落锁。

朗姆洛命人把“兽笼”抬过来。那东西太沉,作用范围又太小,朗姆洛其实觉得有些鸡肋。但是他也认同,在有杀手锏的前提下,犯不着和那台杀人机器硬碰硬。其他人已经在厂房外启动过设备,没有反应,大概是距离不够近。朗姆洛于是向手下人示意:把两个出口都堵上,再逼他出来。

先进去的是一支侦查小队,沿着门缝依次消失在黑暗里。片刻后朗姆洛收到信号:正常。

郎姆洛感觉这一切顺利得有些异样。冬兵难道在里面睡觉?他再度确认了天井附近的小队密切监视着房顶,然后在数十支枪口的包围下,猛地拉开了大门。

 

巴基这次没有选择无休无止的逃亡,是因为他已经知道,在1955年他除了死亡无处可去。他曾在布加勒斯特读到的那张报纸,像一根长钉般将意图振翅的蝴蝶钉死在标本架上。

然而这次终究要有点不同。巴基骑在摩托上,长路迢迢无事可做,便开始回忆他上次他和史蒂夫见面的情形。史蒂夫须发茂盛如一头金色的雄狮,他自己也相差无几,瓦坎达的草原好像释放了他们一部分野蛮的天性。

而这时候的史蒂夫大概剪着整齐的短发,下巴干干净净,一无所知地在冰面下沉睡着……他会梦到我吗?

巴基毫无目的地前进,直到视线中出现了几幢废楼。他停下摩托,拎着枪向里面走去。

他想放开赌一把,首先要挑一张合适的赌桌。

 

巴基听到第一支小队进来的动静,就知道自己第一把赌赢了。标准侦察小队编制,四人小组,两人一侧。他提前算的位置非常准确,巴基等那人发完信号,闪到他背后,手上匕首一抖。然后是同侧的第二个。

郎姆洛马上会带人突入,但他们也不会贸然开枪,所以最好是等在他们已经分散的位置——又一个。巴基扶住那具尸体,免得它倒在地上发出声音。厂房内除了天井投下的亮光,四边都又黑又深,巴基要不是事先踩好了点,估计也和九头蛇的人一样,脚底下踩得叮咣乱响。

门口传来重物拖动的声音。巴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,他记得这个,一个可以开启他左臂内置高压电的触发器,上次他就是被这东西暗算了。为了尽量躲避触发器,巴基不得不改变了推进的路线。同时,编队开始收缩,朗姆洛很快就会发现侧翼的人员折损,他得加快速度。

异常默契地,双方都绕开了天井下方的明亮区域,谁也不想成为被大灯照着的活靶子。“兽笼”开始运转,毒蛇吐信一样发出咝咝的气音。

朗姆洛大概推进到一半位置,站定了,要求各小组汇报搜查结果。然而第三小组报告完毕后,耳机内迟迟没有第四小组的声音,空频的沙沙声中,朗姆洛凭直觉感受到耳后一阵劲风——

 

巴基埋伏之前就把身上挂的M249卸了,不方便潜行,只留下后背一把小巧的蝎式。他打算赌的第二轮就是能不能和朗姆洛选到同侧,这是他想赢下的最大筹码。

“兽笼”还在一寸一寸的往里推,在他背后虎视眈眈,等他自投罗网。巴基既然选了这般构造的陷阱来算九头蛇的排兵,自然也知道他今天不可能全须全尾地离开。

幸好,这次上帝和他站一边了。

朗姆洛下达命令的声音近在咫尺,巴基本想直接给他一梭子,又担心拔枪上膛的声响惊动了他,因此只是提着向下淌血的匕首,豹子一样眯着眼睛、压着脚步向目标靠过去。

虚空中一直拉长、绷紧的细丝“啪”地断裂,两人在黑暗中同时出手!

 

所有枪口都对准了打斗中心,然而两团黑影缠作一团,谁也不敢扣下扳机。

空气中除了拳头撞击血肉的闷响,就只有“兽笼”咬准了猎物后兴冲冲迫近的滚动声。左臂流窜的电火花告诉巴基,他的时间不多了——巴基咬牙扛下一踢,左手趁机闪电般从朗姆洛身前空门穿入,死死捏住他的脖颈。

几乎同时,“兽笼”张开的无形大网将他兜头罩住,高压电瞬间迸发,一并击穿了两人!

 

巴基其实没感受到什么疼痛。剧痛将要淹没他的时候,他仿佛被人从没顶的海水中突然拎了出来,轻飘飘地落地了。

巴基想起身看看是什么救了他,但是只有温润的、看透一切的橙色,像史蒂夫卧室窗口淌进来流了一地的夕阳,把他轻柔地包裹住,又让他轻柔地睡了。

 

倒带。

巴基在布加勒斯特的斗室醒来,在床边垂着头坐了好久。

他还不知道这个时空里朗姆洛是否在1955年死了,答案好像无足轻重,因为朗姆洛也只是个喽啰。冬兵照样从河里捞上来他的任务目标,又在罗马尼亚隐姓埋名地生活。

但他能做的只有那些了。巴基低着脑袋,手上无意识地拽着床单上露出来的线头。冬日战士很容易就能用一颗枪子儿决定别人的命运,但是从来都不能决定自己的。

巴基很想见见史蒂夫,然而史蒂夫这时候还没找到他,巴基只好去翻他的小本,里面有他打印的一些博物馆的照片。除却史蒂夫的肖像,还有许多封在玻璃柜中的展品,他几乎能说出每一件的来历:怀表、枪套、领章和……情书。

巴基将那张照片单独抽出来。展柜灯光将那些在营地清晨隐秘写下的爱语照得清晰又明亮,下面的小字注释道“队长与爱人的书信”。巴基心想,还好当时没有落款……他凑近去辨认海报上已经有些模糊的铅笔印,在诗的下方出现了另一种字体,工整稳固,显然不是垫在背包上写的。

那是史蒂夫的回信。

“真希望你还能读到这行字。(注释中写,队长没有公开过伴侣的身份,但合理推测,她应该在战争中牺牲了。)我应该更早些回复你的,但我总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。

“有时我会有种幻觉,觉得你没有死,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着……杜克他们总要我休息一下。他们是担心我,可是在这场战争中失去所爱的人不止我一个,我不希望这种事继续发生在别人身上。

“我之前一直将这封信贴身带着,无事就拿出来读一读它。原来我只注意到最甜蜜的那些句子,让我想起你的吻,取之不竭的酒,还有我们共度的每个时辰。后来我才发现,这首诗本来就是在死亡面前吟唱爱的。我们原先只读到了爱,我现在读到它的全部了。

“我真想念你。”

 

巴基捧着照片来回读了好几遍,又轻轻吻了那纸片一下。史蒂夫写这封回信的时候,他应该已经掉下了山崖。往后七十载,博物馆中来来往往的无数游客全都看过了这只言片语的真心,只有收信人姗姗来迟。

巴基突然想起来什么,哗啦啦将笔记本向后翻到最末一页。空的。

像要完成什么仪式一样,巴基坐下来,开始对着照片将诗句写在笔记本上。正如史蒂夫所言,他原来只被字里行间的爱意吸引,第一次注意到那枝头的果子不是永恒鲜亮的,而是笼罩着影影绰绰的秋意:

来,吻吧!我多想吻个够, 

鬼魂已给我唱过歌, 

看,那在顶峰徘徊的精灵, 

早已预感到我的死期。 

 

啊,日益凋萎的精力! 

死亡——就这样死亡吧!

我想一直到断气前, 

都吻着亲爱的嘴唇。 

……

巴基想,鬼魂确实已经给我唱过歌了,不止一次。但那又怎样呢?二战时的情书已经被博物馆搜刮走,下次就把笔记本这页撕下来送给你好了。

史蒂夫,再等等我吧,只要我还活着,我一定会——

 

巴基的意识逐渐飘散,他用尽力气把最后几个字写了上去。

这次是哪里呢?

他被橙色的光指引着,终于不再下沉,而是上浮、上浮,录像带转到了头,“咔哒”响了一声。

 

尾声

 

巴基醒来的时候被一群白大褂医生围着,中间夹了一个史蒂夫。看他顺畅地醒来,白大褂们统统松了一口气,叫他去做生理和心理评估,又喊下一个进来。

史蒂夫陪着巴基,在瓦坎达皇家医院上上下下跑了一天,所有检查都通过后,两个人才筋疲力尽地躺到了休息室的床上。

 

“所以是灵魂宝石,”听史蒂夫讲了他错过的来龙去脉,巴基若有所思,“把我们塞进了另一个时空的梦境之中,直到你们取得胜利才把我们带回来?”

“不如说是卡魔拉。”史蒂夫很珍惜地抱着巴基,下巴枕着他的头发,“我们真该好好谢谢她……”

 

他们拥抱着躺了一会,窗户开着,风摇树动,发出海浪般的波涛声。

巴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侧身问他:“你读过叶赛宁吗?”

“好像没有,”史蒂夫说,“他是谁?”

“是个俄国诗人,我给你背一首,听好了:来吧,吻我吧,吻吧……”巴基笑着躲开史蒂夫凑近的脸,“不是叫你亲我,是诗!是诗!

“……吻得疼痛,吻得嘴唇出血,

“心的泉流是滚开的水, 

“它不需要冷静和理智。 

“大杯的酒一饮而尽, 

“不用管有没有我们的份,

“你懂了吧,我的爱人,”巴基抬起眼睛,史蒂夫神情有些迷茫,嘴唇翕动,随他一起念出了下句,“……在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。”

屋内静了一会,史蒂夫迷惑地望着他:“我没有读过叶赛宁。”

“没关系,”巴基将他抱紧,“我知道。我知道。”

 

我也真想念你。

 

 

END.

 

 

*非常感谢读完本文滴盆友!发射小心心(biu~)如果可以的话非常希望有评论交流!>人<

*后记念叨了不少废话和写文的心路历程,不看也行,看上面这句就够了

 

后记

 

写了不到两万字还要写后记的,大概就只有我这样需要写十天的作者了……

这个故事实际是《时间旅行者的妻子》的AU,在看完复联3后就有动笔的想法,奈何当时事情繁多,一直推到暑假才下笔。两个月间其实也构思过、写过开头,但是没有什么灵感,都丢弃了。

直到十天前的晚上,才终于一口气写出了第一章的前两段,第二天又写了大纲,算是大概看出故事的轮廓。这个AU实际上是个被写烂的AU,以我的水平自然也不能免俗。当时正好读到叶赛宁那首诗,觉得实在合适这篇的内容,于是当线索串了进来。

这篇也是个认真的习作,我写文总欠些临场感和画面感,缺少故事性,意识流成分更多,这篇其实在努力改正(虽然仍忍不住写了好多抒情……)。之前也一直写一发完短篇,这次终于试图构思一个更完整的故事,并努力讲清楚。希望有传达给各位。

实际本文是算作包包贺文来写的,但是写完又想发,所以提前发了。热度很低,但是自己确实写得很投入,再次感谢每一位红心蓝手尤其是评论的小天使~爱你们!MUA!

 

本文名为《倒带》,用的实际是上篇里暗示过的意象:灵魂宝石将巴基的一生像拷贝录像带一样复制了一份,巴基就在其中不断地转圜,重复倒带和播放。他不能改变整体走向,否则这枚莫比乌斯环就碎裂了;但他的举动仍然改变了很多细枝末节。

文中多从巴基视角来写,史蒂夫是蒙在鼓里、只能自己发掘真相的那个,好在最后还是凭一颗在巴基面前永远细腻体贴的心发现了。

巴基受到的是不知道下一刻将去往何方的不断的冲击,对于录像带中的史蒂夫来说,他承受的则是另一种压力,一直猜测、等候,知道会有不幸发生,却不知道会在何时来临。

尾声实际是让录像带中发生的幸福的记忆,冥冥中与主宇宙的史蒂夫发生了联系。我写完重读时,才发觉文中盾冬两人的直接互动似乎有些少,但本文其实写的全都是感情戏……可能还是稍微沉重了些,下次努力写小甜饼!

附上叶赛宁原诗。文中对诗歌的解读都是我的个人观点,可能并不是叶赛宁原意,哈哈。

 

来,吻我吧,吻吧, 

吻得疼痛,吻得嘴唇出血, 

心的泉流是滚开的水, 

它不需要冷静和理智。 

 

大杯的酒一饮而尽, 

不用管有没有我们的份, 

你懂了吧,我的爱人, 

在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! 

 

你平静环顾一下周围, 

再看看,在潮湿的烟雾中, 

月亮像黄色的渡鸦, 

在大地上徘徊和旋转。 

 

来,吻吧!我多想吻个够, 

鬼魂已给我唱过歌, 

看,那在顶峰徘徊的精灵, 

早已预感到我的死期。 

 

啊,日益凋萎的精力! 

死亡——就这样死亡吧! 

我想一直到断气前, 

都吻着亲爱的嘴唇。 

 

我愿时刻在蓝色的昏睡中, 

不感到羞耻,也不会融化。 

在稠李树叶柔和的簌簌声里, 

一遍又一遍地说:“我是你的!” 

 

愿斟满的酒杯上轻浮的泡沫 

闪着光,永不消逝—— 

喝吧,喝吧,我的爱人, 

在大地上我们只活一次!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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